Thursday, December 31, 2009

我的小流氓儿子 by Wenta

我有个小流氓儿子。形象让你看了更是喷血!金色的头发,扭扭捏捏的站姿,再加上一脸不屑的样子,满口三字经,真欠扁!开始,我和大家一样,对他也有偏见,觉得这孩子好可恶,怎么这么不听话,并且认定他就是个坏孩子、流氓!不只这样,他还经常顶嘴,你说一句,他顶五句,还会骂人,真可恶!

可是,我告诉自己说,我不能这样不理智。我有什么资格凭第一感觉就认定他是流氓!? 更何况,我可是他妈耶,怎能和别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孩子呢?我开始学习聆听他的心声,听他述说他的故事,和他分享我的心声。

可能是他已习惯他那一套无礼、被动兼带点害羞的沟通方式,开始,真的让我吃不消呀!后来,慢慢的习惯它融入他的世界,用心和他沟通,其实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那么讨厌!外表像流氓的他,心中还是有爱,心中还是有那股热火,只是他不懂得如何将那股火红的爱表达出来,而每次习惯用他那恶劣的方式去关怀别人,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他讨人厌。

事实上,它是多么可爱啊!记得我们在 Jungle tracking 的时候,他突然走在我前面,我还吼了他一下,不要,不可以走那么快!顿时,他将他那希望之手伸出给我,说:“来,手给我,我拉你。”原以为,可能他只是表现给我一个人看,但没想到其实不是的,当我到安全地带时,我回头看看他,他依然在那帮助其他队友跨越障碍。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但被他那还没发育的小手抓住我这大手,比第一次谈恋爱被男生抓住手来得更温暖,更感动!

当我把这感动告诉他,他是多么的害羞,头不断地往下低,脸是多么的红,完全不敢正视我!内向,似乎已成为这孩子的习惯,不敢把爱表现出来,但他尝试改变,让自己变得不怎么讨人厌,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像流氓,让自己变得自己也喜欢的自己。只不过,腐败的环境,让他失去方向,不知怎么改变,回归原点等待改变的机会。

儒家思想,人性本善,再坏的孩子,心中还是会有颗纯洁的心。他们是想变好,只是需要人,需要环境,需要时间去帮助他们成长改变。

我的好孩子!你可以活出自己美丽的天空!

Wednesday, December 30, 2009

十二个活用大脑方式

还记得十二项活用大脑的方式吗?希望各位可以把他养成生活上的一种习惯。。。

1. 了解大脑的个性
2. 保持强烈情感,以多使用头脑
3. 锻炼右脑
4. 在笔记上写上目标
5. 利用期限的规定,让头脑做事
6. 专心做好一件事
7. 每天给大脑小小奖赏
8. 要时时变化自己的环境
9. 培养与工作无关的兴趣
10. 把单纯的资讯变成有有用的价值
11. 把失败的经验交给右脑处理
12. 持续的努力,让头脑变成一种正面力量

童年与我 by Jia Xin

时光流转,又要步入十九岁的生日了,这也意味着我的十八年即将成为“历史”。
童年与我。。。

七岁至十二岁,分数变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自小我妈就告诉我,不会读书,长大后就去倒垃圾洗马桶。从那时我就知道,它是我的任务,是父母脸上的微笑,是我每天读书到半夜都未必能够争取来的目标。我没有其它同学好的学习环境,没有他们就算玩都比我考的好的能力,有的只是那句话“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我坚信,自己努力后的结果一定会有所进步。那时的我,天天与书作伴,别人家的孩子在看电视,我却在做复习,别人家的孩子玩捉迷藏,我则在一旁做练习题。我的小学生活是课本作业伴着我的。

十三岁至十六岁的那几年,我开始学会叛逆。我的心中,总是充满着解不开的忧伤。我想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活在黑暗里的孩子,我开始讨厌上课,开始讨厌父母的管制。我恨我父母的管制,恨他们总是喋喋不休不顾我的感受,最后,我让自己堕落于学业,沉迷于网上游戏。我开始不与家人沟通,习惯一个人,后来寂寞也慢慢的爬上我中学生涯。在家我开始变得安静,在学校我也只是敷衍的过,没有方向的生活着。

十七岁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无辜牵引我悲伤的身影。从此我的生活,像碎了一地的玻璃,无法修复,每一片玻璃之间的裂缝,就像割在我心中的刀伤,其实有些事,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会有惨败的结局,可我还是充满着希望地把它继续下去,拼命的挣扎。渐渐的,我忘了快乐,痛苦要溢满了,我已无法承受,最后我决定转身离开。终于明白,悲伤与痛苦只有在我选择遗弃时才会远远的离我而去,而那一直以来的忧伤,来自于我的执著。

又是一年了,突然察觉,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我不再有权力装无知,不再找借口让自己不懂。我想,我长大了,应该独自掌握自己的那片天空。有时,会有少少的忧伤,但我相信风雨过后就会天晴;有时还是会反抗父母的管教,但我不再武装和像个刺猬。现在的我,不再像儿时般天天嘻嘻哈哈的,我把眼泪收起来了,不再把它当作让别人同情的眼泪武器。我告诉自己既是过得再苦再累,我依舊会带微笑来面对生活。

终于,我长大了!

Monday, December 28, 2009

朋友之间 by One Step Forward


无论我开心,
不开心,
朋友,
你都和我一起渡过。
但我们最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你和我说话时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好说的。


距离真的很远了 
朋友的伤害往往是无心的
帮助却是真心的,
忘记那些无心的伤害
铭记那些对你真心的帮助
你会发现这世上你有很多真心的朋友...

有时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她天天都爱吵
真不知道你們在吵些什么
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偏偏要把它搞得那么大件事呢?
你们俩就是爱比较自己的东西

朋友你的一声问候使我感情深重
雖然朋友的语气有时只是重了点,往往都是无心的
但帮助确实是真心的
雖然在朋友之间一定会有磨擦的
但不知为何一些图片在我脑里带来无限的回忆
虽然我们只认识了短短的一年
但无论什么事我们都是好友
谢谢你,我的好友

Sunday, December 27, 2009

路途上bySnow

公共交通工具是我的好朋友,但使用公共交通工具时,有件无法避免的事,就是在我们的路途上总是要“等”。“等”,有时能让我们忙碌的生活有一个喘气的空间,同时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思维有片刻的宁静。但是,有些人却把“等”视为是一个极度浪费时间的事情。

很想问下各位,当你在巴士里或是火车的时候,无论是在等着上车,或者是在路途中等着到达目的地的那段漫长时间里,你会做什么呢?虽然以前也是常常搭车,但是自从最近的频率比较多了后,我慢慢开始有了观察四周围的习惯。望望身边的人,才发觉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

有的人喜欢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望向窗外的世界。这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蔚蓝的天空,凉爽的天气,本来应该迎接这一天的笑容却换来眼神的空洞或是忧伤。到底是什么原因显得这么哀伤呢?工作不顺利吗?成绩不理想?人际关系出现了问题?还是已经厌倦了自己格式化的生活?

很多人都会因为这段“等”的时间而变得空虚,寂寞,有些人甚至是无法忍受片刻自我的宁静,而做出了一些非常“可爱”的行为。

有的人会因为无所事事而拿出了电话。他们会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得高高地,好让自己有那一小段的时间与外面喧哗的世界隔离。有的人也会选择发信息,想要在忙碌的时间里,争取时间与已忽略的朋友谈谈天,深恐可能连对方的脸孔也快记不清了。有的人在整个路程中都在讲电话,仔细听一听,话题大多数都围绕在投诉这个、投诉那个。

很明显的东西是,他们都无法忍受当自己一个人处在一个空间里头的时候,那种孤独的感觉,于是就会拿起电话利用它的功能以让自己不寂寞,让自己有一个假想,“其实我并不寂寞!”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处于自己一个人的状态。

有的人会在上车之前买一份精神粮食,当他们在路途上的时候就会打开,从会第一页翻倒最后一页,把内容都记在脑袋里,这种情形就好像一位大学生在考年考一般,捧着一本厚厚的课本,从头背到尾,不同的是,他们拿着的却是报纸。直到快到了站,才慢慢的把报纸收好,准备下车。他们这么做,为得只是,当别人在高谈阔论的时候,而自己却因为不知该说什么好而站在一旁,在这个竞争的社会里,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现在的世界是如此的竞争。

有的人从等车一直到在路途中,眉头都是皱皱地,脸总是显示出不耐烦的表情。有时因为车还没到,或是太拥挤,偶尔还会听到“三字经”,这就是我们搭车人士时常可以看见,听见有时还可以亲身体验一些路途上的小插曲。

很多人在“等”的这段时间却不时拉起自己的衣袖,望一望手表上的时间,而每一个人过后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就很着急(那是因为要迟到了!),有的却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时间未到),有的却目无表情(可能觉得时间太多了吧!),有的就唉声叹气(这种通常都是嫌时间太多!再不然就是嫌时间过得太慢!)

有的人看见自己到站了,但车子还没到站之前他已经站在车门那里了!门一开,拔脚就跑!所有的人都在跟时间赛跑!每个人都在忙?还是盲?或是茫?有多久没坐下来让自己休息,和自己的心谈天,享受自己的时间。用心的去体会这个世界,因为这个可爱的世界其实是充满了欢喜与色彩,端看你要往哪一个角度去看,去摸索,甚至是去体会 。

听一听广播,我到站了,该轮到我下车了。很习惯的望一望手表,完了!这回我真的要迟到了,时间果然真的不够用,但是,我还是非常享受在路途上“等”的这段时间。

Friday, December 25, 2009

那一年,那一天的他 by Wind

那一年他14歲,那一年他是個超級痛恨讀書的孩子,那一年他每逢考試就一定以作弊來過關,那一年他每天只顧著吃喝玩樂,那一年他每天的娛樂就是進出訓導處把訓導老師氣倒一番,那一年他時常與老師或是同學有糾紛,甚至是差一點被抓進警察局。 。 。 。 。 。

那一天,他嘴邊叼著一支salem牌的煙,一個人躲在校園的廁所裡。在解著煙癮的同時,也慢慢的享受著那一口又一口香煙的味道。這時,手機突然響起,就隨口罵了一句“他媽的”。他看了手機的訊息以後,全身不禁振奮了一下,內容是這麼寫的:“你老大的女人給別人釣牆腳,今天放學XXX購物中心外談數!還有,記得帶武器,準備開片! ”

“嗨!開片了!今年的第二次!”,看完訊息以後,把手機放回口袋,隨手把隨身攜帶的牙膏牙刷拿了出來,清洗完身上的煙味以後,一如往常回到在廁所隔壁的班上上課,班上正在上課的老師並沒有理會她這怪異的舉動,似乎對他從年頭到現在的舉動已經司空見慣了,反正他在大家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廢物,如果他一天不造反,其他人可就要謝天謝地了!

從中午到放學的時間,他的心情是很雜亂的,儘管在前面上課的老師把三角的sin ,cos, tan或著名的畢氏定理學講得有多麼精彩都好,他都無法有片刻寧靜的心情來望一望白板上的理論與字眼。一來,他非常期待待會的開片事宜,二來,是回想起上一次開片時的片斷,還有如果待會被警察逮住了,又要以一個怎麼樣的理由來撒個美麗的謊言給校方和他那嘮叨的媽媽呢?他不停的在假想等一下的情形,也不停為等一下的失敗找好藉口。一大堆的問題像閃雷般,打入了他的心房。想著,想著,他又像往常一樣進入了他最愛的夢鄉。

“鈴。。。。。。”放學的鈴聲響了,他慢慢的從夢中醒了過來,擦乾嘴角旁的口水,再揉一揉那蒙鬆的雙眼,這時電話又突然間響了! “Halo!”,“死仔包!要死啊!媽的你啊!等了你幾久哦?還不快點跟我死出來?”,“現在就來著了咯!催什麼催?催命鬼這樣!啪!”就把電話給蓋掉了。

到了那地方,只見兩幫的人站在停車場,感覺上就像當年的劉邦和項羽楚河漢界一般,水火不容,澎湃洶湧的感覺。很快的,他站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幫去。這時,兩位老大就開始在對話:“你現在到底想要怎麼樣?你搶了我的女人,今天早上還要打傷我的兄弟!你說這筆賬要怎麼算?”,“嗨喲!現在只是打傷人罷了嘛,有還沒有死人,你將吵來做什麼?還有,現在的問題是,我的女人喜歡我,所以就和我在一起,関你屁事啊!” 。 。 。 。 。 。 。 。 。

無論他們兩位老大吵得有多麼的兇,身旁的兄弟起哄有多麼的大聲,他的眼神都離不開站在對面的那位女生。樣子不怎麼美,只不過是有對很“健康和營養豐富”的雙峰塔。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那兩位老大會因為這個女人而鬧得面紅耳赤而且還要準備開片。

想著想著的時候,突然身旁的人推了一推他,“還發夢!開片了啦!”,說完那位仁兄就往前衝了!而他也沒能想那麼多,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根木棒就往前衝了!


那時,他就像是影片中的李小龍一樣,不管是誰,只要往他這裡衝過來,他都會不留手,狠狠的敲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不狠一點,那麼被打得皮破血流的人就會是她。就在他打到入神的時候,突然間,肩膀感覺的一陣劇痛,痛得連手上的木棒也掉在地上了。原來是自己忘了顧後面。那時的他非常生氣,他非常的不甘心,隨手拿起地上的一支水喉管就往對方的頭敲下去!

那個人流血了!奇怪的是,他突然感到很害怕,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又會為那人感到憐惜,但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的這一棍打的太好了。就在他和自己的思維對抗的同時,全場突然間的安靜了下來,因為大家隱隱約約聽見一個最害怕的聲音,那不是什麼鬼聲,而是警笛聲。

眼看,警車越來越靠近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不管其他人了,自己就先從停車場的出口溜走了!努力的跑著,那時他完全不知道後面的狀況是什麼了,就算知道自己也顧不著這麼多。他就好像那吃了敗仗的落難兵士奮不顧身的跑著,為的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他只不過是不想讓警察給逮住。

就在他越跑越快的同時,他突然感覺後面有人在追著,他越跑越快,而後面的也越跟越快。他害怕到極點,也不敢回頭望,深怕一回頭望就會被人強壓倒地,然後就會被戴上了手銬。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他突然停下身子,舉起手上的水喉管,用力裡的往後揮,而對方卻對這個意外的動作給打到倒在地上。

他冷靜了一下,發現那人的頭流血了,原來跟在他身後的不是誰,就是那位沒有名氣,也不是什麼大美女,卻有本事讓兩幫的人為她開片的女人! “打的好!”他內心這麼的稱讚自己,但同時也在嘲笑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回頭和有這個舉動,因為自己的以為,而讓自己害怕到極點,感覺有點要世界末日的感覺。

不到一會兒,又再次聽見另一個腳步聲,他知道這回不走不行了,因為他非常確定,這是警察的腳步聲。隨手把手上的水管丟到眼前的一堵高牆後,拔腳就跑,至少他現在安心的東西是那根水管是不可能被找到的,也就是說他的犯罪證據被毀掉了。

他走進了那小型購物中心,穿梭在人群之間,很沒有安全感也非常害怕。儘管他有多麼的害怕,但卻裝得很鎮定,在這種情況之下不保持鎮定就會很容易讓別人起懷疑,找出破綻,所以他不得不裝。

人,在害怕的時候,身上其實會散發出一種很怪異的味道和訊息,平常人應該很容易感覺的到,但身旁的人好像都沒有感覺到,可能是忙著購物,可能是忙著和身旁的朋友談天,可能是購物中心太多花巧的東西了,沒有註意到他這個穿著校服的普通學生仔,只有一兩個人的眼神曾經有望一望他那額頭上的那一塊瘀青。儘管這一兩個不足為患,但卻足以造就他內心裡的那一種恐懼的感覺。在整個過程,他不敢正眼凝視任何人的眼睛,深怕別人會從他的眼神解讀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知道眼睛是最容易出賣自己的東西。


他進了電梯,到了最高一層的停車場,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這裡也有著許多他的第一次。他第一次就在這個地方學會吸煙,他第一次在這個地方和他的“好兄弟”一起打槍一個婦女的手提包,他第一次在這裡見識到什麼是搖頭丸,他第一次在這裡感覺到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他第一次在這裡那麼接近那藍藍的天空。 。 。 。 。 。

他選擇了一個有空隙的角落坐了下來,而那個空隙就正好看見樓下的情形。只見,他的“好兄弟們”都排著隊,一個接一個的上了警車,手還戴上了手銬,他的心和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起了冷顫,有一股寒意湧進了他的心房。

他用那顫抖的雙手在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那包salem牌的煙,取出了一支煙,他不停的吸著,為的是要讓自己冷靜點,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裡不停的出現一個問題。

“我未來的生活每天都要那麼心驚膽戰的過嗎?我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嗎?我還有未來嗎?”

這一天,雖然發生了很多不愉快和不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天空異常的晴朗。他望著天空,臉上掀起了一陣的微笑,似乎老天爺已經為他這個舉動已經感到很欣慰。

隨著警察車開走了,他知道要結束這一切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但是如果自己想要做的話,誰也阻止不了他。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拋下手上的煙頭,擦一擦肩膀疼痛的地方。

“我還有未來的!”

他就這樣離開了那個角落,一切從新開始,從心出發。

Thursday, December 24, 2009

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by KIWI




一個人最需要什么?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不如倒過來問︰你最捨不得什么?



以下58項中,第一步驟只能選10項。

2步驟減半,只能5項。

3步驟,只能2項。

最后步驟,只能1項。



你得真誠地選擇,不用分對錯,選完了之后你會發覺,很多東西其實你是不需要的。你得在不受別人影響之下選擇,在選擇中,你會對自己更加理解。





現款1000
■洋

法拉利跑車
配偶
父親
母親
子女
最好的朋友
打麻將
賭馬
賭球
幸福家庭
吸毒
喝酒
泡夜店
旅遊
■每
月有糧出
名表
名牌衣服
你養的馬
愛犬


愛貓
愛龜
家常飯
昂貴美食
五星酒店
咖啡
真的首飾珠寶
名畫
音樂
社交舞老師
名氣
權力
富貴朋友
舊情人
婚外情
配偶之外的性伴侶
長得很好看
出風頭
別人的讚美
私人飛機


私人遊船
書本
健康
口才
氣質
兄弟姐妹
爺爺奶奶
岳父岳母
生意
自由
變美
變高
變瘦
講粗口
見義勇為
宗教
馬來西亞





当我回答这个问题时,我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多还不能进行下个步骤。

因为。。我实在做不了选择。

对我来说,配偶,父親,母親,子女,最好的朋友,幸福家庭, 健康, 自由,都是我难以放弃的!

人生中,我们曾经为了所谓的跑車,昂貴美食,名氣,權力等等的。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为了满足这些物质上的欲望,虚荣感,我们甚至不自觉的牺牲了我们真正的最爱。不是吗?

在忙碌的现代生活里,人为了钱而忙碌,为了名誉而忙碌,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忙了大半辈子,是在为什么而忙碌。

那到底,每个人的生活是为了什么?

我们一直在盲目追求的,真的是我们所要的吗?

金钱,会随着经济而变。

物质,会随着人的贪念而要的更多。

虚荣,只因个人的欲望而产生。

这些都是一些可有可无,失去了你仍然能活在这个世上。

但少了爱,少了健康。

生活还剩下什么意义?

只有爱,不管是友情的爱,亲情的爱,爱情的爱。。。

才是陪你渡过一生的意义。

千万别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请珍惜你身边一切的


Monday, December 7, 2009

金魚 by iceman

熱呼呼的溫度,牆上的鐵製電風扇,吹來陣陣暖風還帶著潮濕的魚腥味,下午兩點,放學的時間,整個水族館聚集了十來位穿著校服的學生們穿梭在擁擠的三排陳列架間,看起來有二十幾個生了青苔的玻璃魚缸,但是不過只有那五六種魚重複擺設,每個人專心致力的觀察每一個魚缸,觀察每隻魚的移動,運氣好一點,或是配合附近學校的課程需要,魚店老闆會從老遠叫來一批烏龜來賣,ㄧ隻五塊令吉,往往擺在櫃檯桌上,烏龜把脖子伸得長長的,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嘲笑著連二十仙都沒有的窮學生們,買不起她的樣子;

那天下課,他依舊獨自來到了二樓的魚店,老闆嘴裡抽著菸,把老花眼鏡往下托了一下,望望他是誰,小男孩還來不及向他打招呼,老闆又繼續看他已經翻爛的光華日報,反正他心裡想他這窮小子,看了一百次也不會買ㄧ隻,懶得應酬他,他早就習慣這樣的招呼方式,就像是其他人看著他的感覺一樣,往第二牌後面走去,他早就確定這是ㄧ個最安全的角落,前面一排擺著魚飼料和一些魚缸用品,擋住老闆的視線,成為最好的掩護,電風扇的嘎嘎聲,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越來越急促,臉頰熱得讓他覺得好向要燒了起來似的,眼睛左右飄視,四周學生們嬉鬧聲此起彼落,就是這個時候,他把右手飛也似的插入了最後一個魚缸的水中,迅速的抓住了一隻半大不小的金魚,用力一捏,直放入左邊的褲袋,把水在屁股上擦了一擦,害怕離水的金魚拼命亂跳而讓他的行徑洩底,用書包緊靠住左口袋,直往店門口奔去,頭也不回跑下樓梯,直到佈滿黃沙的街上,神還沒有回過來,把手往褲袋裡一伸,「還動著!」 加快腳步,約莫十分鐘後,抵達早就計畫好的水溝,東張西望的,用手把金魚撈在掌心,跪在水溝旁把雙手放下去,戰戰兢兢的讓水慢慢的進入手裡,為的是給金魚喝水呼吸,又怕一個不小心魚兒溜走,這是個整個偷竊計劃的中繼站,目的地是一公里外的家,他的汗水,涔涔留下耳際,全身早已濕透,夾雜著從早累積的酸臭,他心裡只惦記著掌中岌岌可危的生命,從旁走過的牛車、機車、田裡犁田農夫的呼嘯彷彿完全消音,整個世界,只有他,金魚,和藏在樓梯下儲物櫃黑暗角落的那個早已準備好的水杯 --- 金魚的新家。

那一年,1984年,美國那年正舉辦著第廿三屆洛杉磯奧運會;那一年,英國搖滾歌手John Waite單曲「Missing You」瘋狂大賣;那一年,也是汶萊脫離英國獨立隨之加入東南亞國協,成為第六個會員國;那一年,英國煤礦工人展開長達一年的大罷工;那一年,世界上第一臺光纖錄像電話在法國開始試用;那一年,台灣進行一清專案,多人鋃鐺入獄;


那一年,他是個十歲的小男生,住在馬來西亞北部的一個小城鎮,在一個很普通的政府華小讀書,爸爸是華人移民潮的第三代,以汽車噴漆為業,頂下了小小的店面後,就在那不起眼的街角做起汽車噴漆生意,三十年來,收費從來沒有變過,媽媽要他漲價,他總是說「唉呀,別人賺錢也辛苦嘛...」;小男生的媽媽是個終身的家庭主婦,有點潔癖的她,早上五點起床,把家裡的每個角落重新清理,重新擦拭,即使早已明亮的窗櫺,她也不放過的反覆拋光,早上的工作完了,拜完祖先後,她會洗個冷水澡,從褪色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灰白色的化妝包 (我想那原來應該是亮白色的),對著鏡子畫個半個小時的妝,搭上午後的公車到市區唯一的一家購物中心,在那逛了百次的店面之間走來走去,看看新的布料,試試最新式的高跟鞋,直到傍晚才回家;哥哥似乎對讀書一向不感興趣,他關心歌手動向多過於教科書的圖像,下課後很喜歡把媽媽的圍巾,睡覺的床單往身上裹,獨在站在玻璃前面唱歌,擺出妖嬌的姿態全身扭動,也不在乎旁邊的人怎麼看他;妹妹,對她的記憶,總是蠻愛美的,很節儉,喜歡收集小卡片小飾品,成績也不是很突出,但也沒有什麼大麻煩過,她是爸爸最愛的么女,童年的那段歲月,除了打鬧淘氣的瑣事,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贅述的回憶。

這個小男生,在這裡,我們就叫他「小男生」吧!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全身圓圓的,這也是大家習慣用福建話稱他「大肥」的原因,學校的課業總不用家裡操心,除了特別好吃以外,他是大人們眼中完全不用操心的孩子,私底下他知道他不是的 ---- 他常常偷喝隔壁姑姑雜貨店裡的罐裝飲料;仗著自己比同年紀更大的身材,到其他的村里欺侮年紀小的孩子,還不准別人說出去;偷了媽媽在冰箱上的零錢拿去買冰吃;偷吃別人的飯盒,偷看哥哥的私密文件…….這些小奸小惡,促始了他這一個「金魚計劃」,他知道超愛乾淨的媽媽絕對不准他養任何動物,他更知道他不可能有錢去買一隻五令吉的烏龜,但是縱然有一萬種不可以,都抵擋不住他心中對那種「我就是要做,怎麼樣?」的渴望;

是的,還沒進入青春期的他,就已經很叛逆固執的,他的個性充滿了B型人的堅毅,也有A型人的悲憫,他的確是個不折不扣兩型人的綜合體,那種聰明得讓人有點討厭,思慮得讓人覺得麻煩的血型,這一切,直到兩天後,金魚漂浮在水杯的表面,他把發白的魚丟到鄰家田埂間的小溪裡,嚎啕大哭後,他已經為自己完成了一場無聲的革命。

1984年,一個普通的年份,世界的大事似乎和這個田梗多過於馬路的鄉鎮沒有任何關係,很早起床讀書,下午騎腳踏車到老師家補習,媽媽仍然準時出現在購物中心,哥哥下課後仍在鏡子前扮出千嬌百媚的姿態,妹妹關在房間裡細數著收集好久的偶像照片…..

不一樣的是,爸爸,那時候是很健康的。



小男孩的記憶中,爸爸的話很少,很早出門,每每到了深夜,每個人都就寢之後才回來,回到家,他的手中都會帶著剛炒好的兩包米粉,叫醒他和哥哥起來吃消夜,每一次,小男孩起總是板著臉,爸爸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他用力的把爸爸的手推開,扶著起霧的眼鏡,很快的把消夜吃完,頭也不回的回到房間,噗的一聲倒在下陷的床上,把被單往臉上一蓋,夢中,他仍然噘著嘴巴。

「你氣什麼?」我問,

「為什麼只有我的爸爸工作到那麼晚,別人的爸爸都已經到家了,只有我的是這樣,全身還髒髒臭臭的….」他勉強的笑著說。

二十年後,他還記得當時任性的他,多麼渴望爸爸能夠和別的爸爸一樣,每天一起吃晚餐,一起說笑。

爸爸知道的,只是,很難改變他的工作狀況,一家五口,全部仰仗他的工作;哥哥上了高中以後,開銷更大,他變得更晚回家,每當他看到小男孩的臭臉,他總是抿著嘴,笑的看著他,什麼也不說,又是摸摸他的頭,把裝在油紙裡的炒米粉打開,放在小男孩的面前,看著他們吃完後,他才去洗澡,睡覺,那多半是凌晨兩點多以後的事情。

那短短的十五分鐘,就是父子間每天的溝通,通常是一句話也沒有;若是爸爸難得休假,他一定會到房間提醒妹妹,要先小便再睡覺,「他一直很疼妹妹的!」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的家,右邊住了賣麵的印度人,左邊是一對老年得子的華人夫婦,不到六百平方呎的平價屋,是全家人最大的寶藏,樓上勉強分隔出三個房間,樓下則是迷你的蹲式廁所,沖涼房直到爸爸病了以後才加裝電熱水器,緊鄰著是廚房和小小的飯桌,客廳在樓梯的另一邊,供奉著祖先的牌位和觀世音菩薩,狹小,卻剛剛好,在那個彩色電視才剛開始流行的年代,樓下的電視機成為全家最好的聚會場所,聚在一起雖然擁擠,常常轉身就撞人,但是那一種因為觸碰而產生的溫度,歡笑噴飛的唾液,在夏夜伴著哇叫蟲鳴的日子裡,每每想起,好像是種奢求。


媽媽常說,「還好家裡不大,否則我會因為打掃去了半條命!」我知道,她真正說的是,一種樂天的滿足,滿足上天給的,滿足枕邊的先生、膝下的兒女,只要滿足,就永遠不會覺得窮。

「老家現在的樣子,完全保留著二十多年前的模樣,媽媽很捨不得丟掉東西,她會覺得用久了有感情,而且丟掉東西是浪費的事情,所以我家始終是一樣的床褥,一樣的擺設,白色的日光燈和脫落的油漆,不一樣的是,曾經壯的像牛的爸爸,現在需要我們的攙扶,才能很勉強的回房休息。」小男孩突然把語氣轉輕,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就是爸爸常買給我炒米粉的攤子!」他指著停駐在高級飯店旁的一個攤販,年邁的老闆幹練的在鐵鍋上左右刷著,一面還向路邊的客人招呼,灰色的日光燈圍繞著飛鵝小蟲,玻璃櫃裡麵條、米粉、配料雜陳;

「什麼?老闆已經賣了二十年?」我詫異的問,

「三十多年吧?從一包二十仙賣到現在的三令吉,以前他都賣得很晚,所以爸爸下班就會專門繞過來買,有時候還會開著那一台老爺車來,有一次半路拋錨,走回家叫媽媽和外公幫他推回工廠,我爸修車,但我們從來沒有坐過新車哩!」他笑的說著,摸著頭,越過街道,走到攤子的旁邊,望了一望,好像找尋什麼似的,像老闆施予微笑,又往前走去。

「以前這裡哪裡有這一些水泥高樓,這飯店是這幾年才開的,我那時候如果你傍晚早一點來這一帶,很熱鬧的,那邊有一個老太太專門賣大包,很多人排隊,老太太的旁邊有一個賣手工點心的大叔,一下子就賣光,很多次爸爸太晚回家沒有買到,我就很生氣的罵他,還在地上哭…….」又是一個微笑。

小男孩真的很愛吃,也許就是如此,造就了他肥肥的肉感,我想,那個年代,沒有一件事情比填飽肚子更重要,吃,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現在爸爸不能亂吃,但是有時候還會叫我回來買一包不加太多醬油的炒米粉給他,每一次我經過這裡,就會想到……..」他想說些什麼,到了舌尖,又收了回去。

有時候,他很羨慕鄰居的爸媽都用新的轎車接送他們上學;別人的爸爸不像自己的爸爸,總是蓬頭垢面;經過鄰居家,常常聽到他們全家在飯桌上的嬉笑聲;他也很羨慕,同學闖了禍,回家可以像爸媽傾訴,而小男孩的媽媽常常因為調皮拿衣架打他,有一次還打到媽媽自己暈了過去;

爸爸,始終很晚回家,更別說到學校找老師談天。

小男孩知道自己的家境,他也知道,自己要快點工作,才能幫媽媽多買一瓶香水,讓爸爸早點兒回家,他以最好的成績爭取了報社 Star 提供難得的獎學金,半工半讀且以最快的速度念完學院,拿到了專業的會計師文憑,到了新加坡工作。在國外的那幾年,從初手到了高級專員,從陌生到了獨當一面,為了省錢,他和別人合租了一個房間,鮮少外食,幾乎不參加新加坡人最喜歡的Party,從來沒有非公務而出國旅行,添購新的工作服,也一定要等到聖誕節的大減價才買,他總是把錢省下,計劃著帶爸媽出國玩;幾年後,終於在吉隆坡買了房子,開始改善老家的生活,這一切,可能就是小時候那一隻金魚在褲帶的蠕動,深深觸動了他敏感的脈搏,那種貧窮所造成的孤寂,讓他刻骨銘心。

那一天,我記得是十一月的某個星期二晚上,小男孩通知我爸爸病危的消息,他必須連夜開車回家,我臨時取消所有公司會議,隔天一早從吉隆坡往北疾駛。一個人看著公路綠牌子上,公里數從四百四十減少到一百多公里,心理頭,除了擔心病危的小男孩的爸爸,他金魚的故事,在這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裡,不斷在我腦海重複上演。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家人,是我異鄉的親人。


今年第一次在過年期間拜訪小男孩全家時所照的全家福,很可能是最後一張全家的團圓照,我心裡越急,腳下的快門踩得越深,本來公路兩邊碧綠的稻田曾經是我雙眼的最愛,在此時,她的遼闊讓我覺得礙眼,她的幽靜讓我覺得空虛,跑車的速度難以滿足我想要飛的慾望,斥責前方阻礙我前進的車輛,心理頭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陪在他們的身旁。

小男孩成了大男人,你可以常聽到他說:「來,我拿給你」,「我去幫你做就好了」,「我去的時候順便幫你拿過來」,「沒關係呀,我可以幫你處理,很簡單的!」好像他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仔細分析,他多半花了很多精神在做別人的事情,其中也包含了很多我的事。我很好奇,這幾年來,這一個偷魚的小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造就了他強大的責任感和極大的同情心?在片段的認識了他的生活點滴,有些讓我莞爾,有些感到鼻酸,有些讓我反射出我親身爸媽的故事,這一切的一切,造就了這一個偏僻小家庭在大時代下的可愛故事;

我倆坐在車上,車停在田梗間,左邊是灌溉用的溪水,右邊則是熟悉的日落,金色的反光,犁田的農夫,與偶爾駐留的白鷺鷥。

「我現在經營的公司剛開的時候,」小男孩打破了黃昏的肅靜,緩緩的說,「醫生判斷爸爸得了腫瘤,可能是長期吸入致癌物質所造成的,那時候雖然還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的,家裡好像被宣告無期徒刑般的揪成一團,我還記得爸爸握著我媽的手說:『哭什麼,又不是現在就要死!』這不知是爸爸難得的幽默,還是源自由衷的安慰,我實在很討厭他這一種一路以來非理性的樂天!」他的眼裡透露著深深的難過不捨和自責。

「我那時候就知道,很快的,我們要面臨很多很多的抉擇,我心理想,到底怎樣對待他最好,中醫?西醫?我們看遍了全馬知名的醫師,最後,我們選擇了在大山腳的醫師,在爸爸被病折磨的四年裡,每個月的醫藥費將近兩千元,每兩個禮拜都要開來回三小時的車程去看醫生開藥,一看就是一天,我家沒有什麼存款,每個月的藥錢和家裡用的錢,真的都是紮紮實實的從薪水裡扣出來的,事實上,一路以來我擔心的不是花費,而是不論花了多少錢,用了多好的藥,我持續的看著爸爸一日一日的老去;前年,爸爸得了帕金森症,全身開始不自主的抖,中醫的藥量增加,西藥又不能與中藥一起用,媽媽的憂鬱症更加明顯,對聲音緊張,眉頭緊縮,不自覺的流淚,常常忘記吃飯…..」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從我的臉上略開,不一會兒,他對著車子的後照鏡繼續說:
「今年初,就是你第一次見到爸爸的時候,他還可以獨自走路,還可以輕聲的說話,兩個月前,就是妹妹完婚了以後,他幾乎已經不能站立,很多時間,他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醫生囑咐他要多喝水,但是不能排出的水分讓他肚子越來越大,癌細胞加上帕金森,最後,他連控制大小便的力量都沒有了,上回,我趴在地上處理他一攤又一攤的屎糞,我覺得自己很沒用,連清理自己爸爸的排泄物都覺得噁心,想想我小時候,爸爸還不是…..」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我已經無法分辨他在說些什麼,他沒有看我,就如同描述別人的故事一般,我想,他盡可能把他說的理智一些,當做第三者來看待爸爸的病症,或許是他比較輕鬆的方式;

「哇,你看,太陽要掉下去了耶!」我指著西落的斜陽,順勢把頭擺到右邊,看似專注於夕陽的美,實則不想讓他看到我因陽光照耀而閃爍的淚光,我的語氣依然清爽,害怕一絲的顫抖,暴露我心裡的恐慌。


「嗯,好美……..」他靜靜的回應,彷彿時間已經靜止,沒有人敢繼續觸碰這已經逼近零界點的情緒,田間的白鷺鷥往東邊飛去,遠得剩下幾個小白點,農夫把犁具留在田中間,金橙色,靛藍色,深灰色,黯黑色,就像是放置百年的水墨畫,顏色猶在,紙張卻已斑駁。

「軒,我沒有爸爸了,我真的沒有爸爸了……,」突然間他把我的肩猛力抓住,如同抓住汪洋中唯一的木筏,使勁的搖晃、吶喊,淚水模糊了他無邊的鏡框,直往我的肩上靠,座椅間有著扶把,他半個身子跨了過來,畸形的肢體傾附在我的左肩,這麼靠近,仍然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他要的或許只是一種有形的依靠,一種可以消滅他片刻危機感的臂膀,就像二十年前的小男孩一樣,蹲在溪邊為了死去的金魚嚎啕大哭,那是一種祭典,為了往日的種種,輕輕的嘆息,畫一個很難下筆的句點。

火紅的太陽消逝在田野的盡頭,就在瞬間,急促的呼吸逐漸緩和,我的左肩已然透濕,多少花開花謝,多少事故人情,頃刻間,灰飛煙滅?看著孩兒呱呱墜地,看著風燭殘年,看盡冷暖人情,嘗盡日月風寒,小男孩突然發現,自己,就是那隻金魚 --- 從繁殖場的大池裡移植到魚店的小魚缸,牠以為這樣就是最糟的狀況了,當小男孩的手猛力捉住牠,急促奔跑,那脫離水缸的十分鐘,牠以為生命就此終結,不料自己又被移植到更小的水杯裡,不同的是,這裡只有黑暗,還有無法游動的空間,直到他終於回歸到溪水時,卻也只剩沒有靈魂的軀殼,隨浪潮浮沉,任大地恣意分食,這就是人生嗎?

音響在夕陽下沉的同時,我重複播放著Cheryl Wheeler的 “Sylvia hotel”:

You must be safe in bed
Down in your cowboy home
I don't wonder why you left
I wonder why you stayed so long…

…. And this is a lonely life
Though I think it suits me well
And everything's fine tonight
Here in the Sylvia Hotel…….

現在,只有小男孩的爸爸知道,只有他有資格告訴小男孩,什麼叫做人生。

凌晨四點多,他吐出最後一口氣,所有摯愛的人都在身旁,我仍記著那逝去的臉龐,淡淡的微笑,雙手合十,衣著端莊,少了疼痛的滄桑,好像說著,「哭什麼?死了又怎樣?」

誦經聲裊裊繚繞,不知為何,我的心情悸動難當,第一次真實經歷了生離死別的苦楚,仿若對人生有了進一步的體認,小男孩依然擔負起處理所有喪葬祭典的使命,在傷慟之餘,更惦記著照顧身旁憔悴的媽媽,一步一趨,他跟我說,

「我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媽媽!」

你沒有聽錯,他的確是這麼跟我說的;若換做其他人,我可能以為只是逢場作戲,不免雞皮疙瘩,但是從他的口中,我感受到那種文字與性情結合的鏗鏘有力,真切的理智又參和著淡淡的憂傷,小男孩的爸爸若是聽了他這麼說,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微笑著摸著他的頭,抿著嘴什麼也不說,但這一次,小男孩一定會傾盡全力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不再讓他輕易的離開,儘管他衣衫襤褸,儘管他無聲應答……;

在溫情中過去,在寧靜中昇華,這是個福氣,願你 -----

「死日,快樂。」

再見,洪伯伯,小金魚麻煩您照顧了。

















附註:
所有照片皆攝於小男孩溫柔的老家:
Alor Setar,Kedah, Malaysia Nov 2009